东方的天空,渐渐地由黑变白,由白变蓝,然后又由蓝变成了绯红……一切都蠢动了,觉醒了,歌唱了,喧哗了,说话了。教堂清澄而明朗的钟声,仿佛也被早晨的凉气冲洗过一般,迎而传来。
陈文强从睡梦中醒来,连续的船上航行,使他这一觉睡得又香又甜。身边是醒来却不愿打扰他的彩凤,眼皮的微微颤动已经出卖了她的装睡。
轻轻抚摸着彩凤的脸蛋儿,陈文强有些歉疚,特别是彩凤睁开眼睛,充满幸福、笑意地望着他,他决定给她补偿,一个能圆她梦想的补偿。
和陈文强呆在一起,彩凤感到快活,温暖,与任何别人所不能给她的一种生命的波荡。回味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她再没有了忧虑和担心,觉得就象荷塘里,伏在睡莲叶子上的一个小嫩蛙,周围全是香,美,与温柔和惬意。
但她也有一个遗憾,虽然从没说出口。不争大婆小婆,只要是陈文强的女人就行,可穿上一身新人的红嫁装,坐上娶亲的大花轿,在戏里演的那样,吹吹打打,热热闹闹,洞房花烛……一个女人最基本、最热切的憧憬,可作为一个妾,以及她的出身,对彩凤来说便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奢望。
“花轿、鼓乐都会有的,我会让人们都知道你是我陈文强的女人。”吃完早饭,陈文强给了彩凤一个吻,扔下一句让女人脸红心跳、惊愕莫名的话便笑着扬长而去。
…………
来不及去看工厂、企业的经营情况。甚至连那套德国运来的合成氨设备的运行也暂且顾不上,陈文强便与吴禄贞、万福华等人召开紧急会议,商讨最重要的革命大事。
“广东巡警总办。这可不是一个好差使。”吴禄贞把一厚撂资料扔给陈文强,连连摇着头,这是陈文强早就打电报要总参谋部准备的。
“不就是匪盗横行吗?”陈文强满不在乎地笑着,“不乱怎么名正言顺地扩充人马,加强武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