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乃是万金之躯，若果真严重，身为贴身太监的王公公，又岂会急匆匆赶到这边来，难道皇的龙体安康还不一对皇厌弃的母子重要？”

李秘如此一说，王安脸色也越是难看，李秘却没有停嘴的意思，继续说道。

“再者，我这鼻子可是灵光得紧，虽然这神堂檀香缭绕，但适才我从公公身后走过，特意嗅闻了一番，王公公身闻不到半点药味，这有些让人寻思了……”

李秘说到此处，王安终于吸了一口气，朝屏风后头道：“恭妃娘娘面前，岂容你胡言乱语，给我出去！”

屏风后头的恭妃也该听得出王安的言外之意，但却不愿放过这个机会，朝王安道。

“王公公，若是可以，烦请带着皇儿去见见皇……妾身知道自己惹得皇厌烦，也只有这么个念想，能表一表妾身的心意了……”

王安听得如此，也是轻叹一声，朝恭妃道：“娘娘吩咐，奴婢自不敢忤逆，奴婢自当把意思呈去，至于见是不见，那要看皇的意思了……”

李秘听闻此言，心里也是了然，这说明朱翊钧其实是清醒的，他也放心了一大截，看来自己并没有提前引发历史节点，也安心多了。

恭妃听王安这般答应，知道事情已经妥了七八分，连忙道谢，王安却摆了摆手，朝朱常洛道：“恳请皇子殿下照看恭妃娘娘，奴婢与李指挥到外头说会儿话……”

朱常洛虽然有些自闭，但到底不是蠢人，适才的话语也听在耳，此时也点了点头。

王安这才与李秘走到外头来，不过他却只是遥遥看着灯火的皇宫，迟迟没有开口。

李秘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那高大却又略显佝偻的身子，一时间也是深有感触，发自内心地说了句。

“公公辛苦了……”

王安突然生出惺惺相惜的温暖来，因为他听得出，李秘是真的体谅他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