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起长随家里头的事情来,起初长随还有些拘谨,以为这是例行审问,不过渐渐也放松了下来。
毕竟李秘年岁也不大,早先又经常与青雀儿和九桶等人混在一处,这些混迹牙行的孩子个个都是魔王,李秘最终还是让他们服服帖帖,这长随也不在话下了。
见得长随情绪舒缓了,李秘便故作随意地问道:“你家把总身故之前,可是身子不舒服?”
长随也没多想,仍旧以为只是与李秘闲聊,张口便答道:“是,把总早些日子还好好的,不过后来便有些沉闷下来,渐渐是茶饭不进,便开始晕船晕浪,性情也变得越发古怪起来……”
李秘自然知道,这古怪指得是暴躁,看看这年轻人头脸和手臂的淤青,也能够想象得到了。
“他经常打你?”
李秘本不想问起,毕竟要勾起这长随的伤心事,只怕心里已经留下阴影来,可见得他额头还有一道刚刚脱了痂的伤痕,难免要问起。
那长随见得李秘指着额头的疤痕,也不好隐瞒,便朝李秘如实答道。
“把总平日里是有小丫头服侍的,只是不能带到船来,便由我来伺候,小人也没读过书,毛躁冒失,挨打也是活该的,那日把总在船尾垂钓,来一尾花鲈鱼,让小的赶忙抓住,那鱼儿滑溜,力气又大,一个不小意,鱼尾甩在了把总脸,把总受惊后退,没想到踩了一枚船钉,脱了鞋一看,流了不少血,便把硬头鞋掷在我头脸,把脑门子给敲破了……”
长随如此说着,也是颇多委屈,然而李秘却眼前一亮,激动地抓住他的肩头道:“你是说卢把总让船钉给扎了脚?”
“是……伤口还挺深的,这事儿也只怪小的没用……”长随还待罗嗦,李秘却朝他催促道:“带我去看看那枚钉子!”
“甚……甚么?”
“带我去看看扎了卢把总脚底板的那枚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