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们也渐渐散去,王士肃却仍旧有些眸光呆滞,坐在宴席,背有些驼,仿佛所有精力都被手的诗集给抽走了一般。
李秘的这首佳作,没有任何意外地被放在了第一页,这是每次人雅集的“最高荣誉”。
宴会过后,这本纪录诗集,很快会传遍苏州府的坛,而后通过人士子以及秦楼楚馆的女词人,甚至是行脚的说书先生,在整个江南地区传唱。
他王士肃是当世大豪王世贞之子,虽然他在酒桌也是挥斥方遒,这样的魁首之作也曾写过,但这里头又有多少人是卖了他父亲的面子,才将他抬举到第一页的?
相之下,李秘不过是个庸俗到不能庸俗的衙役,甚至被这些人们鄙夷嘲讽,可最终,他们却将他的诗作选了第一,这才是真正的实至名归!
王士肃如此想着,身边的郑姑娘却轻轻挽着他的手臂,低声安抚了一句:“表兄……或许这是他抄来的呢?等回家了,妹妹马让人查访,一定能够找到原作的!”
王士肃将那诗集紧紧地捏做一团,猛然抬头道:“没错!”
郑姑娘也知道自己的说法有些站不住脚,因为她也是打小便琴棋书画,耳濡目染,又如何看不出这诗与李秘有多么的切合,若非临场发挥,李秘起码要背诵千百篇诗词,试问若李秘真背诵了这么多,早读书去了,又何必当衙役?
她之所以这般说辞,不过是安慰自家表兄罢了,岂知表兄竟然真的深以为然了!
然而她很快知道,表兄王士肃所说的“没错”,完全是另一回事。
“范贤弟说的一点没错,此人固然有才,却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郑姑娘仿佛从未见过王士肃如此阴狠的表情,难免有些担忧,却又不知该如何劝解,她知道王士肃是一定不会放过李秘的。
李秘自然知道王士肃不会善罢甘休,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他哪里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