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办法代表隔壁那些躺在病床上,没有了胳膊和腿的伤兵们。
每一个人对于战争的看法都是不同的,至少这些在战争里失去了他们的手臂失去了他们小腿的士兵心中不会热爱这个夺取了他们肢体的恶魔。
年轻的士兵在没有走上战场之前,高举着自己的胳膊大声的欢呼着胜利万岁元首万岁的口号,几个小时之后他就有可能躺在地上看着自己的肠子大声的呼唤妈妈还有上帝。
谁去问问那些已经死去的士兵,他们在合上自己双眼的一刹那时间里,有没有恨过那个元首,有没有恨过曾经的那份狂热?
列车向后开动,越过了平原,看着远处腾起的一股一股黑烟,雷恩沉默不语。他见惯了这样的景象,也没有为了这种每天都看得见的地平线上腾起的黑烟感慨。在他的身边,安德烈爱丽丝还有鲍曼和布鲁斯都对这种景象习以为常。
可是谁能想到他们眼前的景象和地狱的描述是那样的惊人那样的相似?可是谁能联想到他们眼中习以为常的一切都是很多人恐惧的末日回响?燃烧的烈焰崩坏的钢铁,残破的四肢还有血流满地——当人们习惯了这样的环境,哪里才是天堂?
不过当列车开过乌克兰平原,路过荒凉可怕的波兰东部之后,开始重新建设的波兰中部地区才让人们想起自己生活的地方确实并非死神控制的领域。
成片的农场开始映入雷恩等人的眼帘,这里似乎远离了战争,就好像世外桃源一样让人流连忘返。安德烈看着窗外的景象,眼里露出了难以察觉的欣慰神色,不过正巧这一切都被雷恩看到了。
“欣慰?也对,只有看见这一切,我们的杀戮和牺牲才算是有了一点儿意义。”雷恩苦笑了一声,对安德烈说道:“你的欣慰不必隐藏,如果我们在战场上拼死作战,我们为这个国家献上生命之后,我们深爱着的人却得不到应该有的美好生活,那我们现在岂不是在白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