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奴家,奴家在婆家苦不堪言,有时候真想投缳自尽!”
同村同族?原来婆家找的对象是这样的人?听到这里,方应物若有所思,嘴上又建议道:“那你就回娘家躲着,也不失为一条路。”
王兰出身塾师家庭,从小耳濡目染读过书,知道子不言父过道理,没奈何道:“我家是什么样,今早你也见到了。”
“王先生yu让你守节,你就先装着答应,清净几天再说。”方应物道,如果是他,肯定就这样很圆滑的处理了。
“秋哥儿果然是太天真了,没法子答应的。终身守节,这是我父兄一家子的想法,奴家一旦答应就彻底陷进去不能脱身了,难道真想让奴家当几十年的老寡妇么。”
自认是摸爬滚打过老油条的方应物再次为“天真”这个词失神片刻,他终于认识到,自己在兰姐儿眼中是什么形象了。估计还是她出嫁之前那个鼻涕冒泡小弟弟的印象。
不知为何,很不能忍的愤然辩解道:“我不天真,知道你父亲让你守节也是为了捞好处!”
方应物知道,大明官方是鼓励守节行为的,朝廷也屡屡有过诰敕,凡守节之妇人,二十年以上者皆可旌表门楣,大概相当于俗称的立贞节牌坊。
除了jing神奖励,更是还有物质奖励,太祖高皇帝便有过诏令,受旌表的节妇本家,全免差役。
也就是说,被表彰节妇的父亲、兄弟、侄子可以全部免除一切徭役和相关赋税,对于徭役很重的平民之家而言,可谓是很实惠的政策。
方应物猜得出,以王先生那小气xing格,估计是打上了全家全免差役这个主意,毕竟兰姐儿今年才十仈jiu岁,完全有可能继续活着守上二十年。而兰姐儿的哥哥弟弟们,自然是纷纷推波助澜,催着兰姐儿下决心守节。
想至此,方应物对王兰更加同情,跟她的悲苦处境比起来,自己的愁苦太小儿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