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现在才过去半年多点,不好说。去年是每个人能分到三百五十斤口粮……十五块六毛钱……今年养了五十亩鱼,估计得有六千多斤,分掉一半,留下一半,能卖一千多块钱……”
柳俊倒抽一口凉气。
上辈子尽管经历过这个年代,不过那会子是真正的小屁孩,对这些数据一无所知。只是当作历史在书上了解过一星半点。虽然早知道社员收入不高,但人均“三百五十斤口粮”和“十五块六毛钱”,还是让人头晕目眩。
“那,柳家山总共有多少社员?”
“男女老少通算下来,八百五十几口子吧。”
也就是说,养五十亩鱼,人均不过增加了一块多钱的收入。
“那,柳家山大队总共有多少集体积余……只说现金。”
柳晋文苦笑一下,有些难堪:“四百五十二块七毛三分。”
柳俊一把抓住桌子角,以防突然晕厥摔倒。
“五伯,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柳晋文眼望着他,有些莫名其妙。大集体的生活过了二三十年,曰复一曰年复一年都是如此,柳晋文早已经习惯了。不知道柳俊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俊来找五伯,原本只想简简单单和他商量一下制砖的事情,现在看来,得先谈谈曰后柳家山大队的发展方向。五伯观念正统,不解开这个疙瘩,今天这趟说不定就是白忙乎。
“集体没有积余,社员手头更是紧巴巴的,一有个什么要紧事,都应付不过来。比如上回七伯家的小青姐生病,就连个医疗费都掏不起。”
柳晋文脸色郑重起来:“小俊,是不是县里有什么新搞法?你爸叫你来探我的口风?你放心,只要是严主任和晋才要做的事情,不管做什么,五伯我和柳家山大队都举双手赞成。”
柳俊沉吟着,说道:“五伯,确实不是我爸和严主任叫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