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铁因为这场对话而伤透脑筋,
煤油暖炉散发着熊熊暖意,这曾经是日本平民阶层普遍使用的取暖用具,却因为高昂的燃油税和环保税变为有钱人的奢侈怀旧享受,每一分钟都要烧掉五十美元的煤油,在顾铁看來这跟直接燃烧钞票沒什么区别,在这栋水边木屋待得越久,就越发现浅田雄山这个寓居于日本的琉球人是个极其怀旧的家伙,为了维持一种简朴有序、带有上世纪八十年代风格的平凡日子,他花费了大量精力和财富,却不知在妻子眼里这只是无能中年人所能提供的最好生活罢了,这个高傲的旧帝国后裔沒有找到理解自己的配偶,如今,又失去了心爱的女儿,
透过黄褐色的瞳仁,顾铁能够看出他对日本这个国家的深深仇恨,但这种仇恨与他护照上的归属国形成残酷的悖离,生为日本人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这是移民也无法改变的灵魂烙印,顾铁能够理解这种撕裂般的痛苦,,,滑稽的是,这种分裂感几乎就是大和民族民族性格的一部分,浅田的痛苦让他更与日本人的标签密不可分,回头想想,“一亿玉碎”作为日本的IPU抵抗组织,却只在境外活动,无力改变日本全盘GTC化的世事,这就是分裂感的最大体现吧,
而让顾铁伤脑筋的地方,在于想要告诉浅田一些事情,又不能告诉他太多;两个人的目标应当是一致的,可这个阴暗的琉球人并不值得全盘信赖,顾铁从不轻易相信伙伴,当然也不会轻易详细这个眼神冰冷得如同海水、身体中住着仇恨毒蛇的男人,更糟糕的是,浅田雄山这个人固执而不通情理,总是自以为是地对事物作出判断,太过骄傲而听不进别人的意见,这一切加起來,将这场对话变为困难无比的心理游戏,沒吐出一个字,顾铁都要在脑中经过深思熟虑,像下国际象棋一样想好三步之后对手的行棋,
“说完了。”收缩着长手长腿、像守候猎物的蜘蛛一样蜷在沙发上的琉球人抬起眉毛,黝黑的脸上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