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声世界的文豪齐格蒙特·丹达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死在埋葬了肖邦和莱蒙特心脏的圣十字大教堂里,死在基督耶稣的圣像前,四周寂静无声,滴答,一滴汗水跌碎在地面,唤醒了顾铁的灵魂,沒有敌人,依然沒有任何危险的感觉,空阔的教堂里只有两个男人,一老一少,一死一生,
按在扳机上的手指微微颤抖,顾铁眼神从大作家胸前的伤口滑过,匕首准确地刺进第五条肋骨间隙与锁骨的垂直投影线,那是医生听诊第一心音的地方,心脏的准确位置,但或许是丹达的心脏生得稍微偏离通常位置,这精确如同外科手术的一刀并未立刻夺去老人的生命,顾铁不知道老人带着伤在这里坐了多久,人的生命如同挂在悬崖上随风摇摆的钟表,脆弱得随时可能跌成粉碎,又坚强得可能渡过暴风,
匕首齐柄沒入老人的胸膛,看不到刀刃,伤口周围沒有流出一滴鲜血,因疼痛而收缩的肌肉把钢铁牢牢地嵌住,沒有血槽的匕首就这样与大作家结为一体,顾铁明白,这种情况下即使以成年人的力量也很难将匕首拔出來,匕首柄缠着白色布条,顶端有一颗装饰性的人造珍珠,属于那种在每个纪念品商店都可以买到的大路货,看不出是哪里的产品,
忽然门口传來响动,供装修工人出入的木门被推开了,两名建筑工人谈笑着走了进來,顾铁立刻蹲下身子隐在靠背长椅后,目光扫视四周,祭坛旁边的一堵墙壁正在做表面维修,中国人摸过去抓起一把墙灰,在匕首柄表面一吹,掏出手机照了一张相,然后用单兵战术转移动作快速向门口潜行,
照相的响动引起了两位工人的注意,其中高个的一位说了句什么,手提着油漆桶向祭坛走去,另一位站在门口,掏出手机开始拨号,顾铁立刻贴在一根立柱后面,听高个工人的皮靴嗒嗒地从身边经过,然后旋身脱离他的注视范围,借着墙边的脚手架无声前进,
高个工人应该看到了齐格蒙特·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