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走得越快,他老人家撤得越容易。”
大伙互相鼓励着,安慰着,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我弟弟顶上去了,那个黑大个子是我亲弟弟。”张寿龄赶着马车走在撤退的队伍中央,挺直的脊背看起來特别惹眼,拉车的几匹马骨架看上去都很结实,按道理可以跑得更快,然而他却刻意控制着马车的速度,以免冲乱了整个队伍的秩序,
身背后的枪声响得渐渐激烈了起來,商贩们心里愈发紧张,有人悄悄地开始向前挤,但看到张寿龄、老邱等人挺拔的背影,又悄悄地将马车的速度放缓了下來,
人家老邱、张老大这些有钱的还沒着带头跑呢,大伙怎么好意思坏了规矩,,论车里的货物,谁能比得上他们几个,那可是光胶皮轱辘大马车就赶了好几辆的主,他们都豁出去了,别人怎么好意思先逃,,
“他是我弟弟,他是我弟弟,我不能拖他的后腿。”张寿龄紧张得满头大汗,却死死攥住马鞭,控制住催促牲口的冲动,“老三带头顶上去了,老三是个英雄,我不能给他丢人。”
习惯了锱铢必较的他,平生第一次,沒考虑钱财方面的问題,虽然这样做对他來说非常艰难,直到整个队伍走出了二十余里外,他才猛地吸了下鼻子,将赶车的马鞭交给了伙计,自己爬上车厢内的货堆顶端,站直了身体向湖畔凝望,
如此远的距离,他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除了一片潋滟的水光,
几发炮弹在很远的地方炸响,拉车的马吃了一惊,将车上的主人颠了一个趔趄,张寿龄迅速稳定住身体,继续向湖畔凝望,凝望,不知不觉间,眼泪就淌了满脸,
“看到什么了,张老大,你看到红爷了么,红爷,红爷他们开始撤了么,。”附近其他几个商贩沒有张寿龄这么好的身手,纷纷直起脖子,大声询问,每个人脸上的写满了焦急,
“红旗。”张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