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早春 (七 上)
“什么,红胡子,哪个红胡子,你说得可是真的。”张寿龄被“炸雷”劈得往后跳了一步,脑袋顶在了帐篷壁上,撞得整个帐篷來回乱晃,
“我骗您干什么,我们王队长,就是红胡子,这一带,谁还有胆子敢冒他的名号。”张松龄赶紧上前扶了哥哥一把,同时用自豪的口吻大声补充,
“这,这,我,我沒做梦吧。”张寿龄在弟弟的搀扶下,努力将身体重新站稳,头却感觉晕乎乎的,眼前仿佛有无数颗星星在跳,
“黑胡子黑,白胡子白,见了黄胡子沒棺材,红胡子请你喝杯酒,平平安安到西台,跨宝刀,骑红马,金砖铺地王爷家,前贝子,后国公,不让须眉雄中雄,真英雄,假英雄,谁人识得入云龙……”
作为一个多次带领商队來往塞上的老行商,他对这段众口传唱的段子几乎能倒背如流,虽然他现在因为本钱骤减的原因已经沒资格做领队了,运货物的马车也由三辆变成了一辆,
不光是他,只要行走在这条路上的商贩,又有哪个会记不得这段毫无文采可言顺口溜,这是无数行脚商贩用鲜血和眼泪总结出來的经验,也是指导他们当中所有人趋吉避凶的秘诀,每次出塞途中,大伙对着沿途遇到的庙宇焚香祷告,心里都会默念:神佛保佑,商队此行不要遇上马贼,要遇上,也是遇上红胡子和入云龙这样的侠盗,而不是黄胡子和白胡子
“沒做梦,大哥您真的沒做梦。”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张松龄的话才重新传入了张寿龄的耳朵,慢慢变得平缓,慢慢变得清晰,“我们游击队的大队长,就是大名鼎鼎的红胡子,他这几天就住在附近,等晚上收了摊子,我就可以带您去见他。”
“还是,还是别,别给他老人家添麻烦了吧。”张寿龄用力揉几下自己的眼睛,犹豫着说道,能跟红胡子攀一攀交情,当然对老张家今后行走塞外的货车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