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了声音说道:“你先别急着反驳,听我把话说完,我想投游击队的原因,还不止是这些,那天吃肉时,我就坐在红胡子身边,从开始到最后,他只吃了一块肉,跟我的手指头肚子差不多大的一块儿,其他时间,一直是在吃菜,胡萝卜、柿子、黄瓜就着,大口大口地下酒。”
“啊。”刹那间,张松龄如同被闪电劈中了一般,呆立在了当场,他那天光顾着品尝王府大厨的绝技,根本沒注意到红胡子在酒桌上都吃了些什么,但是,这并不妨碍后者在他眼中的形象瞬间清晰,清瘦、精干、笑起來满脸坦诚,开口便是满嘴的大实话,象一名土匪远远超过象一名职业军人,然而,就是这名象极了土匪的老人,带领游击队在草原上狂奔数百里,用一挺磨沒了膛线的马克沁,逼退了鬼子和伪军,从虎口中将他和赵天龙、周黑炭等人夺了回來,从始至终,沒提一句彼此之间身份的差别,沒提一句恩情与回报!就是这名像极了土匪的老人,做到了对百姓秋毫无犯,做到了麾下弟兄们沒吃上肉,自己绝不先动一筷子荤,
他感觉自己心中象被塞了一根正在燃烧着的木柴般,烟熏火燎,那些点醒赵天龙的话,竟一句也说不出口,到了此时,他已经完全理解了赵天龙的选择,因为赵天龙在游击队,在红胡子身上看到的那些,也曾经一度是他的理想,虽然经历了这么多磨难之后,他已经不敢再继续做梦,可一个满眼黑暗的家伙,有什么资格阻止别人去追寻光明,,
接下來很长一段时间,张松龄都有些神不守舍,晕头涨脑地跟赵天龙的告别,晕头涨脑地接受了斯琴的临别赠礼,晕头涨脑地吃完了送行宴,然后带着满肚子的感慨和酒水,晕头涨脑地爬上了赵天龙为自己精心挑选的铁蹄马,牵着驮满了礼物的另外两匹,晕头涨脑地踏上了归途,
“等找到了你的队伍,记得托人捎一封信过來。”临别在即,赵天龙也不做小儿女状,松开好朋友的马缰绳,用力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