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发乎情,止乎礼,可是毕竟不足为外人道。先帝当初随姓,我为人子,却不能如此做。不便之处,还请王叔体谅。”
曹植眼中露出不舍之意,他看着那只在灯下发出柔和光泽的玉枕,良久不语。曹睿将他的眼神尽收眼底,心中一软,嘴动了动,却还是什么也没说。他立刻把话题扯开:“王叔,到了潼关之后,你决定如何处置?”
曹植咳嗽了一声,收回思绪:“张郃是我国名将,用兵之妙,自是毋须诲言。可是正因为他威名远播,诸葛亮才会以重兵待之。一攻一守,僵持不下,于我军不利。虽说有交州米转运而至,可是万里运粮,消耗靡多,只能救一时之急,不能作长久之计。因此,臣希望能打破关中的僵局,引潼关兵越龙门,攻黄龙山,直取郃阳,效当时武皇帝取关中故计。如果能吸引诸葛亮主力东进,则张郃也许能找到机会,突入关中……”
看着口若悬河,指点江山的曹植,曹睿有些走神,他怔怔的看着曹植,忽然说了一句:“王叔,当年你为什么不争?如果你要争,先帝争不过你。”
曹植一愣,惊讶的看着曹睿,过了片刻,他默默的收回了眼神,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之所以不争,有两个原因:一是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二是你母亲希望你能继位。”他的眼神飘到了别处,神情落寞之至:“我本以为自己佯狂便能置身事外,逍遥自在,没想到依然不能幸免。”
“你后悔过吗?”
“后悔过。”曹植迎着曹睿警惕的目光,淡淡的说道:“当初本不应该争,既然争了,就不应该半途而废。要不然,任城王也不会死于同胞之手。陛下,若有任城王在,区区逆蜀,又何须陛下亲征?分封诸王,本是列藩王室,如今却形同囚禁,反让外人趁虚而入,岂不伤了圣人封建本义?”
曹睿默默的点了点头:“王叔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放心的去,我不会掣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