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篇没有一字言及“杨党”意欲图谋不轨,但又字字句句均有所指。凭心而论,奏章道出了皇帝深藏心底、却不便公然明说的担忧与顾虑,可谓戳到了皇帝的心坎上。深究起来,陈奏内容大体属实。连告都没告,更谈不上是什么诬告。当然,仅以此奏为凭据,也绝对不可能向“杨党”问罪。
皇帝根本就是故意给徐文瀚看的,意图十分明显:大夏与南楚鏖战正酣,但南楚撑不了多久了。短则数月,长则一年,杨致必会兵临楚都长沙城下。攻克长沙之后,杨致是否会履行与皇帝的承诺、辞却一切官爵?陈文远、王雨农等几位柱石老臣定会上奏请辞致仕。朝堂人事势必重新洗牌,该将徐文瀚摆在何等位置?大夏疆域不断拓展,统治日益巩固,江浙财赋重地、海关总督衙门都已成为稳定的收入财源。以秦氏为代表的新兴财阀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该当如何处置?
就在拜阅奏章的时候,徐文瀚脑子里已然转过了无数念头。然而皇帝此刻容不得他有半点犹疑,是以接口答道:“皇上自有明断。臣无话可说。”
赵启晒然一笑:“依朕看来,这道密奏还漏了一个人。那就是朕!朕自小就喜欢与你等兄弟四人厮混在一起,你去杨致府上的次数。恐怕还及不上朕的一个零头。按照奏章的说法,朕也该算杨党才是。”
你不就是想唱一出打草惊蛇、有意让我传话么?你不就是怕将来杨致悍然翻脸、你没有招架的把握么?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为了给皇帝捧场应个景,徐文瀚还是说了句废话:“皇上说笑了。”
赵启笑了笑,亲手将那道密奏在御案前的烛火上点燃,扔进了房中的兽炉:“不为人妒是庸才。朕为何将此奏给你看,你我便自心照了。你且退下吧!”
出宫回府的路上,徐文瀚的神色愈显凝重。
这道奏章是何人所呈,从见到的第一眼起,心里便已大致有数。这根本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