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如果不是有不共戴天之仇,或是凑巧在下雨天摔坏了脑袋,一个灭国旧臣妄图挑衅一个圣眷极盛的强势新贵,如同不知死活的自杀。
十月十三日,金陵知府周仁杰铺排的欢迎入城之仪,与济南知府胡伟之明显不是同一个档次。如果说胡伟之是中规中矩,周仁杰则是极尽奢侈之能事。地不同而情不同,情不同也人不同。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杨致晒然一笑,安然受之。
接风宴有四冷八热的十二道菜,酒有上好的花雕,也有甘冽的烈酒。五十余名扈从,每人赠与衣裳三套的“见面薄礼”,外衫一套,细绸内服两套。
例行公事的饮宴谈笑间,颇具儒雅风度的周仁杰忽然义正词严的道:“皇上明旨诏令在金陵设立海关总督衙门,实乃事关千秋万计的圣明之举。下官仰慕侯爷威名已久,如今侥幸能与侯爷共事,倍感荣幸之至!有一微不足道之事,下官擅作主张,万望侯爷切勿怪罪!”
既是微不足道,何以郑重其事?杨致都被周仁杰骤然唬得一愣,继而接过他恭谨递过的几纸文书,粗略一看,却是五份地契。
周仁杰一脸肃然的起身长揖拜道:“启禀侯爷,皇上诏令开府建衙,乃是国之大事。下官无能,只能绵尽薄力。侯爷初到金陵,若无落脚之处,委实有失威仪。在侯爷驾临之前,下官斗胆擅专,选了五处宅院。其中城内两处,城外三处。既有侯爷作为海关总督衙门所在,也有供海关衙役驻马培训之地,亦有供侯爷公务之外小憩之所。”
“之所以有五处,下官早已听闻侯爷虽然深谋远虑,但唯恐侯爷操劳国事之余鞍马劳顿,是以擅作主张,以供侯爷甄选。若觉合意,权当是下官为侯爷接风的些许薄仪。如若有意另择新址,下官必当竭力效劳。下官愚笨,但有失礼僭越之处,万乞侯爷恕罪!”
绕来绕去啰嗦了半天,连杨致都听得直犯晕。只需两处地方,人家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