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感念皇恩浩荡,痛感罪孽深重,恳请从轻发落,戴罪立功云云。
狱中人犯一应上书,自然要交与奉旨主审的徐相徐大人先行审阅,再由其代呈御览。徐大人也因此恍然重操旧业,化身为教书先生,少不得挑出几个文笔不错、头脑灵活的人犯“单独谈心”循循善诱,对其声称字字血泪的请罪书详加指点。不过六七日功夫,上书请罪在狱中俨然已成风潮,人人争先个个踊跃。徐大人摇身一变,由主审官变成了主考官。命题明确,文章由你们各人去做。能够做保住小命的猴子,何必上赶着做骇猴的鸡呢?众人唯恐慢得半步,就会被别人抢去了为数不多的赦免名额。于是乎所有请罪书文笔虽是精彩纷呈各有千秋,但都是紧扣命题,内容大同小异。
徐文瀚的不战而屈人之兵所向披靡,却有两个人始终岿然不为所动:卫肃与裴显中。
皇帝给了徐文瀚一个月的时间审明太子谋逆一案,旨意中提及的目的十分明确,“以正天下视听”。为此,徐文瀚自夏历武成二十六年正月十七日受命主审之后,花了整整十天的时间,做足了前期心战功夫。直至正月二十八日,在刑部大堂正式提审卫肃。
礼部、刑部、兵部三部尚书都是久历宦海的官场老油子了,虽是奉旨“会同”审理,却都异口同声的表示“一切唯徐相马首是瞻”。徐文瀚只颔首一笑,也不多话假惺惺的谦让。
卫肃一如往常身着洗得泛白的靛蓝长袍,只是眼窝深陷,脸色蜡黄,较之以往看起来愈发瘦得可怜。饶是如此,又有枷锁刑具在身,顾盼之间仍自透着统领千军万马、俾睨天下的威严气概。徐文瀚不禁暗自感叹:卿本大夏第一名将,本可在太尉高位上得以善终,奈何不自量力鼓动不成器的太子女婿抢班夺权?
卫肃神色沉静,上堂之后,在场面上倒也没令徐文瀚与陪审的三部尚书为难,很配合的下跪叩首山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然后不慌不忙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