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皇后,也将会是十分棘手。皇后决然自尽,死则死矣,皇帝需要考虑的只是给她安上怎样一个“死法”了。
杨致展巾一看,亦是不胜唏嘘:臣妾有幸侍奉陛下三十余载,有情乎?无情乎?唯冷暖自知尔。恒儿自幼温善勤勉,却深为陛下不喜。臣妾唯恐其有朝一日为陛下所弃,是以全心擘划行此大逆之事。事已至此,时也?命也?臣妾自知罪无可赦,已无颜再见陛下。李氏无异心,虎毒不食子,万乞陛下切勿迁怒他人,大事株连!
皇帝与皇后当年联姻,原本就是一桩赤裸裸的政治交易。凭心而论,皇后与太子母子俩数十年来如履薄冰谨慎自处,何曾享受过一丝半点的舒心畅快?皇后的遗书,可谓字字血泪!
皇帝目光空濛的问道:“如何?”
杨致摇头道:“可悲,可叹!”
皇帝重又拿回血书绢巾,在身旁的巨烛上引燃,扔进了兽炉。鄙夷的看了痛哭流涕的太子一眼,冷冷道:“不错。但也可恶,可恨!马成,传旨礼部会同太医院好生装殓皇后,丧葬规制待议。”
太子抽抽噎噎的请求道:“父皇。请您看在母后侍奉您数十年的情分上,允许不孝儿今夜为母后守灵。”
皇帝猛地一脚踹了过去,恶狠狠的骂道:“这个时侯你倒想起要做个孝子了?想起要与朕说道情分了?守灵?朕不允!因为你不配!你还是在这儿老实呆着,好好想一想来日谁为你守灵吧!滚!滚远些!免得朕看见你恶心!严方,你且听好了:没有朕的旨意,这逆子若是胆敢踏出东宫一步,格杀勿论!”
杨致见皇帝心绪烦恶,岔开话题道:“皇上,时候已然不早,几位宰辅重臣应该也快到了。您原说辰时早朝,如今各处王公大臣府邸仍由都尉张安率兵看守,若不遣人传旨放行,诸位大人恐怕很难按时前来上朝。大变之后人心思定,今日的早朝委实不宜耽误,您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