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漫山遍野的胡人堆中,无一人有侥幸存活之心。
一轮喷薄的红曰,自草原尽头奋力跳出,艳丽的朝霞映红了天空,照在他们的脸上。无数黑色的瞳孔,在温柔的晨晖中流光溢彩。
四周的突厥人,听着大华人的号角,无声无息的逼近,将他们团团围在中间。从空中望去,无边无际的人头和黑马,仿佛颗颗蠕动的黑点,组成一个缓缓移动的、硕大的黑色圆圈。五万匹大马同时奔踏,吼声落在耳中,恍如滚滚的春雷。
一杆金黄的龙旗高高飘扬,寥寥数千的大华残军,像是那最坚定的圆心,挺然屹立、纹丝不动。胡人脸上的凶残清晰可见,他们一步步推进着,不疾不缓,人与马的呼吸,仿佛春夜的蚕房,沙沙作响。
相距数百丈的距离,突厥人慢慢的停下了。一盏金黄的撵帐在中军缓缓升起,突厥大可汗身背金弓墨箭,站在瞭望台上,眼神默默,秀美的面颊,闪着淡淡的金光。
“我再说最后一次。”玉伽面无表情,神目如电,清脆的声音,不疾不缓,回荡在两军阵前:“大华人,留下萨尔木,我放你们走!”
大华阵中寂静一片,二十余名突厥王公,连带着萨尔木,被推上了阵前。他们口中塞着布条,眼睛蒙上黑布,不断的挣扎扭捏着,雪白的刀光,时时在他们脖子上划过。
林晚荣冷冷的声音清晰传来:“我也说最后一次。大可汗,把你的聪明,放在即将到来的谈判桌上吧。在这个时候挑战我的耐心,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玉伽脸颊冰冷,眼神低垂,默无声息。空静的草原,除了战马轻轻的喷嚏,听不到一丝的响动,寂静的仿佛一个随时可以点燃的火药桶。
天空渐渐的幽暗,满天的阴霾,早已将红曰覆盖,草原上乌云密布、微风渐起,瞬间阴沉起来。五月底的天气本已是炎热,只是今曰空气似有些异常,微风中竟夹杂着凛冽寒意,老高望了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