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朗月抽完一支烟,心情稍微平定了些,就稳妥地开着车回去了。而这边谢清欢已经沐浴完了,收拾妥当,准备就寝。
这一晚,她睡得并不安稳,那些破碎凌乱的镜像突然跟先前的那些记忆搭上了线,融合成裂变最初的完整的记忆。
是真正的属于谢清宁那有笑有泪的一生。
谢清欢对于解离症并没有深入研究,只知道一点皮毛,还是孟青玦临时科普的,但当她接收了全盘的记忆,恍然大悟——孟青玦他们对于谢清宁的最初诊断,是有问题的。
就谢清欢的角度来看,谢清宁再正常不过了,被误以为的性格裂变,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
她在睡梦中,带着十分微妙的心情,看谢清宁那终于完整的一生。
这不过是个比寻常人稍微聪明又稍微多变一点的女子罢了。她看到谢清宁小的时候,安静却偶尔焦躁,看到孩子样的谢清宁拎着小半块砖砸破别的孩子的头——嗯,挨打的那孩子似乎有点儿眼熟。
她看到稍微大一些的谢清宁被星探看中,进入鼎星,跌跌撞撞地开始在这个看不见底的娱乐圈里打滚,看到她在人前温和乖巧,在人后躲起来落寞地偷偷的哭。
她看到当初比谢清宁高一个头的萧朗月,笨手笨脚给谢清宁扎难看的辫子,把喜欢的小点心分给她,牵着她的手在空茫的前路上踌躇而行——她们,果然已经相识许久了。
她看到谢清宁熟练地饰演地各种角色,脸上温和的表情仿佛面具,直到遇到任真。这样一段充满了欺骗,最后断送谢清宁性命的感情,在最初,也是美好的。
即便如今已经占据了这个身体的主动权,谢清欢仍能感觉到自身体深处传来的一抹极其温柔的轻叹。在谢清宁的记忆中,从没有任西东,只有温文尔雅的任真。
一如那个名字,任真对待她的感情,始终极为认真,从未敷衍。他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