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安默默迎上他的目光:“有两件事,我迟迟没有忘记。第一件,你带我去天牢见我爹,第二件,你把二哥从董家带出来。”
龙厉显然并不满意。
他虽然带她去天牢,却让那么小的孩子亲眼目睹撞墙自尽的父亲咽了气,他把陆青铜从董家弄出来,但之后陆青铜就没给过她好脸色看,总是让她伤心——这两件,能算的上是他做的好事吗?又能算的上是他带给她没那么惨不忍睹的回忆吗?
“就这些?”
“就这些。”她直截了当,并不避讳。
龙厉的脸色阴沉,遍布寒霜,脱了外袍坐在床沿,近乎危险的沉默着。
“若是过去的靖王,我绝不会有半分留恋,分别两年,这也是我即便午夜梦回也很少想到你的原因。”她并未被他惊人的气势镇住,眉眼间一派浑然天成的冷静,徐徐说道。“但若是如今的你——”
他掀起眼皮,沉闷的心情居然好似被柳枝划过,漫开阵阵涟漪,好似有了一份期待。
“说下去。”
“若是如今的你,半年之约,鹿死谁手,我也无法断定。”
喜悦在心头翻滚,化为点点精光落入眼底,点亮了龙厉原本阴沉森然的眼眸。
言下之意,她并没有因为过去的那些恩怨,而一笔否定他在这一年半里付出的所有心血和放低的身段。
眼看着盛怒的男人,听了这一番话,表情情不自禁地柔软起来,秦长安没好气地嗤笑道。“这会儿可以安分了吧?”
谁能想到这么个残暴没人性的男人,骨子里却还有极端任性的一面?手段狠辣不留情,她却可以轻易安抚他的愤怒和不快,好似在哄骗一个孩子。
“你陪我躺会儿。”他充满期待地看向她。
她摇头。“我在旁边守着,到时辰得喊你起来吃药。我一旦睡了,容易误了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