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两句话,便叫白秀娥红了眼圈。
白秀娥看着他那条无法被衣衫遮盖住的、血迹斑斑的伤腿,眼泪簌簌掉落:“爹爹,你的腿……这是怎么了?谁伤的你?”
“爹爹没事,乖女子,爹爹没事。”男人慌忙要给女儿拭去泪水,但他一抬起衣袖,看见自己衣袖上也沾着灰尘与泥污,他一下子放下了胳膊,拉着白秀娥就朝外面走,“幺女,你好了,爹爹就好了。
快走吧,以后都别回来了!”
白秀娥抿着嘴唇,泪水如珠坠落。
她情知自己而今绝不能走——自己走了,温家人找不到自己,一定会伙同京白氏责难下来。
到时候受罪的就是爹爹。
可她被爹爹拽着胳膊,还是依从着父亲,朝前走了一段。
将出院子的时候,又一个人影从黑暗里猛地走了出来:“秀娥!”
白母的面孔从黑暗里浮现出来,她看着拽着白秀娥往外走的白父,眼圈通红:“男人家是一点儿也不信我了吗?我难道真会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不管不顾吗?
从前我做那些不要脸的事,还不是被他们京白氏逼着。
——整个白家坟哪天刮风,哪天下雨,都是京白氏说了算,我没得办法哇!
我都跟你说了,让你等我一会儿,等我安排好——你那么着急,就怕坏了安排啊!
算了,算了……事情已经这样了。
秀娥,咱们快走吧。
咱们一家人赶快走——逃不出这个村,咱一家子都跳悬崖摔死,也绝不回来了!”
白母悲伤不已地道出这一番话来,令白父都为之动容。
秀娥在旁已经哭成了泪人。
她根本没有想过,事情竟会如此——父亲、母亲心里都这样爱护着自己,她也不想叫他们因为自己受到一点损伤!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