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
在他的叫号声里,那些从各个方向将目光投向他的人们,都咧嘴笑了起来。
汪洋大潮般的大笑声中,夹杂着一个怪异的音调扯着嗓子嚎:“起——灵——”
周昌眼中的一切景象,都随着那个怪异的音调渐渐沉黯下去。
簇拥在棺材周围的六道人影、身着彩衣戴傩面的人们,都像柱子一样钉在这铁一样的黑暗里,它们站立成了一棵棵树,又好像是‘阴生老母’坟前的一座座墓碑。
在这沉凝的黑暗里,只有阴生老母的坟山孤寂屹立。
坟山周遭,恍惚间排列起了一副副或金或木、材质不同的棺椁。
每一座棺椁前的墓碑皆发出了呼唤,它们像是在呼喊周昌,又似乎它们真正呼喊的人,只是与周昌的名字有些相似:“周长!”
“周敞!”
“周昌!”
“周昶!”
“周当阳!”
“周双羊!”
无数与周昌相似的名字,被那些棺椁前的墓碑大声呼喊着。
所有的呼喊声汇集成了怪异的音调,在周昌耳畔来回滚动——直至某一刻,周昌连阴生老母坟前的光景都看不到了,他耳畔滚动的声音陡地清晰起来:“阿常!”
“阿常!”
周三吉的呼唤声,在周昌耳边炸响了。
他蓦地睁开眼——
浅浅月光穿过裱纸窗,洒在他的枕头边。
屋里的摆设被这黄白的光映照得朦朦胧胧,似真似幻。
周昌直挺挺地躺在一张单人竹床上,他的双手死死地箍着自己的脖颈,惨白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意。
这具本属于周常的身体,分明也只是掐住了‘周常’的脖颈,却令周昌生出了强烈的窒息感,他觉得自己的意识都在这瞬间被扼住了,神智开始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