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边,他们嘴里劝着、喊着:“周老爷子,再看一眼阿昌吧……”
“再看一眼吧……”
“死者要上路,您就不要哭了,别让他挂念……”
“走吧,阿昌,安心走吧……”
那个被人群推搡着、摇摇晃晃临近棺帮的老人,像是汪洋大海里孤苦伶仃的一只小船,随时可能倾覆。
周昌看着那个老人的背影,心里忽地疼极了。
他是个感情淡薄的人,活了二十多年,也没有一个真心朋友,所以他看那六个来为自己抬棺的人,才会觉得哪一个他都不熟悉——扶灵人是临时拼凑上来的,他怎么可能熟悉?他本也没有一个要好的朋友。
就连对自己的父母、至亲,周昌好似也没有太多的感情。
他常常游离于万事万物之外,活得像个局外人。
可直到现在,他看到那个原本高高大大的老人,背脊塌了下去,头发像乱草一般在风中摇颤,他忽然感觉到了一种真真切切的疼痛!
“爷爷……”
他在心里小声地喊。
先前经历李夏梅追杀那样的凶险,都没有当下看到自己爷爷佝偻下去的背脊,带给他的感触更深。
他想要回家。
他有了故乡。
故乡是已经故去的、不可能回还的地方。
因为不能追回,所以拼命怀缅。
爷爷追着那副黑棺材,有人去拽他,有人拦在他前头。
人群混乱了起来。
行将合拢的棺木,在人们推搡、拥挤之下,合拢的棺盖又被掀开。
有人慌忙去推那棺盖,有人伸手扶住棺帮。
黑棺材也成了人流中的一叶孤舟。
“阿昌!”
“你别丢下爷爷啊!”
“羊羊,羊羊哎!”
周昌不在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