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衣服上蹭一蹭,第一个给她吃。
她好恨,恨那张嚣张肆意的脸,恨那高高扬起重重落下的马蹄。
她没有进京,她先去了南边。在那烟雨蒙蒙的水乡染了一身婉约风流,再进京来。
她以为寻人很难,也许到年老色衰还找不到害她家破人亡的仇人,可没想到如此简单。她甚至亲眼瞧见那个人街头策马,无人敢惹。
这样的人,怎么就没有报应呢?
或许,砒霜更保险些……
转日一早恩客们陆续离开,香沙河畔的一座座小楼都陷入了沉睡,只有阵阵脂粉香飘荡于流淌着碎金的水面。
芷兰睡不着,走出香腻的闺房,站在二楼凭栏望着下方的大堂。
大堂中也静悄悄的,像是秋日丰硕的果实被薅去后光秃秃的枝杈,丑陋枯寂。
一股厌恶油然而生,芷兰转身回房,推门的手一顿,低着头看移开的脚下。
那是一只纸鹤。
很小的纸鹤,能静静落在女子的手心上,绰绰有余。
芷兰握着纸鹤进了屋,打量一番把它拆开,露出里面的字迹来。
遒劲有力的字,透着一股锋锐,内容更是如一支利箭,直直刺入芷兰的眼眸中:我知道你要杀谁。
芷兰下意识往后一缩,纸片飘飘而落。
她惨白着一张脸浑身颤抖,短短瞬间想了许多:是谁送的纸鹤?是诈她还是真的察觉了她的心思?是韩子恒——不,不,不会是他,是他的话她不会还好端端在这儿。
难道是含芳?含芳恨她抢了她风头,想要威胁她也正常,可含芳怎么知道的?
芷兰脑子乱极了,抱着头大滴大滴的汗珠冒出来,好一会儿才把纸片捡起,一个字一个字细看。
她在南边待了数年,学会了读书识字,字虽写不好却能看出来,这纸上的字应是出于男子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