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站着,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用一如往常的豪横语调与同僚吹牛。
“一阵烟喷来,迷得老子昏天黑地,待老子醒来,两手硬生生把笼子拉开,让缉事与老尤先逃,我断后,从山那面滚下去了,后面的事不好与你们说,都是机密……有没受伤?当然也受伤,那谁,苏神医给治好了,那医术,绝了!”
说话间,黄虎似不经意地,目光几次往廨房的方向瞥。
裴念都把顾经年带进去一整个下午了,说是记录口供、完善卷宗,但不知怎么要这么久。
黄虎等得有些心焦了,不见到顾经年并确保其安然无恙,他总觉得不踏实,这种牵挂出自于内心的的本能,他亦无能为力。
公廨内,裴念与顾经年相对而坐,正听着他说后来的经历。
以往遇到这种大案,裴念会让她最信得过的掌簿葛庆之来记录卷宗,可这次她连葛庆之都没用,而是亲自执笔。
她虽一心前程,办案六亲不认,其实并不迂腐,知道有些事不能落在纸上,比如,六头虺是从黄虎身体里养出来便被她改写成出虺的是个巨人。
顾经年则瞒下了他与黄虎之间的关系,只说两人是合作。
“我们追到沼泽边,羽人已先到了,并招来了刘衡与其党羽,黄虎敌不过他们,带着我逃了,一直逃回山林里,歇了一夜,你们便来了。”
裴念道:“如此说来,刘衡剖了虺心?”
“我不知道。”顾经年道,“我没亲眼看到。”
“是吗?”
裴念搁下手中的毛笔,指尖在卷宗上敲着,发出轻微的“嗒嗒”声响。
她以审视的目光看着顾经年,忽道:“你何必替黄虎瞒着?”
“什么?”
裴念反问道:“黄虎都与我说了,你反而还在装傻?”
顾经年有些不耐,道:“我不知你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