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颤颤巍巍地起身,与汉子擦肩而过时一个踉跄,差点要摔倒。
汉子伸手一搀,老妇便感觉到他手掌上满是老茧,不像个书生,完全是个干粗活的。
“先生。”幼童上前,指着鹿鸣台边的两块石碑,一脸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字呀?”
汉子回头一看,脱口而出道:“那不就是‘山水’……”
他忽然住口,尴尬地挠了挠头走掉了。
老妇与幼童对视一眼,眼神精明强干,与方才完全不同。
“看来,顾经年发现我们在跟踪他了……”
————————
顾经年扮作侯府仆从,低着头,抬着沈灵舒的肩舆下了霜枫山。
在山脚,沈灵舒换乘马车,他则徒步跟在后面,往汋京而去。
前方的车马扬了他一脸的灰,身上的衣服也很臭,但七日以来那种被人时刻紧盯的压迫感终于消散了。
过了汋塘桥,便时不时出现送葬的队伍,黄纸开路,浅唱招魂。
顾经年留意到那些送葬者大多只是捧着骨灰坛,少数载有棺材的,车辙也很浅,不像是装有尸体。
时人多土葬,今日同时有这么多死者出殡,且只有骨灰,想必都是死于火灾了。
因这些事,到了城门时还堵了好一会儿,沈家队伍才进了汋京,往城北而去。
城西北隅有北市,商旅往来,十分热闹。
到了附近,车帘掀开,阿沅探头道:“姑娘吩咐,到丰彩楼用饭。”
丰彩楼是汋京甚有名气的一家酒楼,就开在北市街口最热闹之处。
一行人进楼,要了个雅间,沈灵舒落座,勾了勾手指。
“小年啊,你去给我买张帕子来。”
“是。”
顾经年拱手应下,退出了雅间,自然而然地脱离了沈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