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不管他如何厌恶傅氏,有一句话,傅氏是对的——夫妻一体。
他不可能真把发妻拉到京兆府去法办。
傅氏的体面,便是薛家的体面,也是他刑部尚书的体面。这个脸他丢不起,薛家也丢不起。
薛庆治看着满屋子的愁云惨雾,叹气一声,不去接薛绥明褒暗讽的话:“你等在家把老太太照料周全,京兆府那边,我自有应对。”
说罢又负着手安慰钱氏,“三弟的案子,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弟妹节哀,三弟不在了,薛府也会护你和孩儿周全……”
钱氏听他这么说,又是号啕大哭。
十姑娘薛月桢抱着她娘,拖着一个五岁的弟弟薛驿,娘仨抱在一起,好不凄凉。
薛庆治看得双眼胀疼,让人将钱氏和两个孩子送回西院。
“都散了吧。”
薛庆治去寿安院看了看仍在落泪的老母亲,安抚一番,侍候她吃了点东西,这才出得门子,让人备马,准备临夜去京兆府活动一下。
无论如何,荷包的事情,要先按下来。
他走得很快,刚过抄手游廊,就看到薛绥。
夜风里,那个从不曾与他亲厚的女儿,身系一袭月白色的披袄,站在阁桥上,静静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