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前的台阶上。
仰面朝上,一双眼死寂而空洞,眼角瘀青,面孔扭曲得不成人形,可见他受到了极度的惊吓。形若死人,可他活着,比死更痛苦地活着……
此人正是尤太常家坠楼残废的三郎,尤知睦。
薛绥看向李肇。
李肇道:“薛六姑娘献计,孤纳了,这是回礼。”
薛绥一颗心直往下沉。
果然李肇不是去鸿福赌坊闲逛的,而是怀疑她,怀疑旧陵沼。
如果没有她推心置腹的这一番话,他会如何?
杀掉尤知睦收拾残局,还是干脆将她推出去?
又或者,这本身就是试探?
薛绥没有动。
李肇走了过来。
薛绥听到他的脚步声,就停在她身后,近得好似他呼吸的气息,都落到了头顶。
“见到昔日仇人,为何这般平静?”
太子按剑在侧,长身而立,看她片刻,慢慢将剑递了过来。
“在幽篁居杀他,无人知晓。”
薛绥仍是一动不动。
她许久没有经受过这么大的考验了,面前突然便出现了两条岔路,只要她选错,随时会有杀身之祸。
杀她的,就是那把剑的主人。
琼华堂里寂静无声。
有东宫侍从虎视眈眈,李肇不发话,薛绥走不出幽篁居。她看到小昭悄无声息地扶上了左腕。那里有旧陵沼特制的一柄袖箭,是为不时之需……
薛绥给了小昭一个安抚的眼神,低头看着太子握剑的手。
那只手很白皙,骨节分明,干净漂亮,就如他这个人,看上去无比尊贵。咫尺之近,疏离千里。
她伸手拿剑:“劳烦殿下花心思了。”
李肇松手,长剑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剑柄砸中了薛绥的脚尖,她没有动,看着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