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岩的嘴角只是扯着一抹笑,而后,缓缓闭上了眼。
那只手也终于无力垂下。
一滴泪,自那紧闭的眼角滑落,汇入那满地的鲜血之中。
而萧衡的衣襟处,被鲜血浸染的香囊还挂在那,差一点,就被塞进了他的怀里……
等下山的时候,天早已亮了。
那一抹东升的金光,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萧衡下意识迎着那抹光亮看去,却是瞬间被刺痛了眼,不得不转头避开。
一双眉,如同拧了结,令得他本就森冷的气场越发阴沉。
手底下的人,连大口呼气都不太敢,只默默将藏匿于林中的马匹跟盔甲都送到了他的面前来。
他这才翻身上马,拉过缰绳,往西边的河州县城行去。
马行缓缓,萧衡坐在马背上,看着自己那抹被拉长的影子晃得厉害。
他从未晃得如此厉害。
从前打了胜仗归来,他的影子永远是最挺拔,最端正的一个。
反倒是汪乐,人如其名,坐在马上也不安分,常与罗上打闹在一起,他们二人的影子也就跟着纠缠起来。
有时失了分寸,甚至还会撞上他的马,惹得几人的影子都乱了套。
相比之下,荆岩是他们三人中最稳妥的,毕竟,荆岩也是参军最久,年纪最大的。
他的身影,也总是很端正,很挺拔。
有一回,萧衡还很是幼稚的特意放慢了速度,令二人的影子并排前行,直到几番对比之后,觉得到底是自己略胜一筹,方才满意。
可今天,前行的地面上,没有纠缠在一起的影子,也没有挺拔端正的影子。
有的,只是一抹孤独的,被拉得很长的影子,颓然得如同打了败仗。
可明明今次,算是打了胜仗。
山匪头目已死,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