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屑地望着她,一行泪从盈满恨意的眼中滑落。
湛倾蹲下身,将他的眼泪擦去,如有嘲弄如有怜悯地笑了笑:“七哥,你好会哭。”
“为什么……”意行红着眼问她,“为什么。”
“不为什么。日子乏味无趣,想找乐子了。”
湛倾欣赏意行的脸,明明已经狼狈不堪,还透着高高在上的傲慢。
她喜欢这种傲慢,像在勾引人去摧残。
“你要是把我哄开心了,我也可以再去求求父皇,不杀他。”
“你想如何?”
“好说。”湛倾抬指,点了点他冻得发红的鼻尖,“你学声狗叫,我让他活。”
“……汪。”
一时风雪寂寂。
湛倾空了一瞬,忽然大笑,抬脚将意行的头踩进雪里,碾了碾,戏谑道:“无趣,次次都这么好骗,蠢得真没意思。”
意行的手死死抓进雪里,浑身冻得发热。直到湛倾已经远去,他才缓缓抬起了头。
眼前依旧是漫天飞雪,却没有一片雪花落在他的身上。
一片小小的阴影庇护住了他。
他抬起头,望见了一把小小的伞,伞的主人是个小小的女孩。
女孩和湛倾差不多大,穿了一身半戎半汉的冬衣,一看就是从北边儿来的。
正用一双黑如点漆的眼看着他,好奇道:“你趴在雪里做什么?”
不等他答,女孩身后的婢女打着一把更大的伞走上来,皱眉道:“郡主,该进去给陛下和娘娘请安了。”
女孩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一张白色的绢子,把绢子和小伞一起递给他,用尚且稚嫩的声音道:“擦脸上的雪时要轻轻地擦,不然会破皮流血。你早些回屋子里,我先走啦。”
说罢,她扶着婢女的手走上了登云阶,冬靴上的白绒球随着她的步子不断跳跃,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