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听了朱标的话摇头。
“你的这些话,咱刚才都跟刘宽点明了,何需再说一遍?”
“那父皇的意思是?”
“刘宽说士绅、勋贵、特权,此三类特权之辈,将随我大明享国日久,愈发庞大。”
“而此辈又是兼并土地的主力——藩王也就罢了,到底是咱老朱家的人。”
“可士绅、勋贵,尤其是士绅之辈,即便经过改革没了免役特权,恐怕一两百年后也会成为无数地方豪强,便如那元末一般,拥有对抗朝廷的实力。”
“若非如此,他们何以敢偷税漏税,乃至直接抗税?”
听到这话,朱标不禁心中一凛。
他父皇起于元末乱世,甚至前元灭亡,除了胡人暴政之外,一大原因便是各地的地主、士绅成为豪强,窥见元廷虚弱,便对抗朝廷。
别的不说,母后义父郭子兴不就是这般人物?
所以,他父皇建立大明后,原本就对地主、士绅之流多有戒心,乃至杀意。
如今听了刘宽的一番言论,恐怕这戒心、杀意便更深了。
至于勋贵,虽然眼下权势远大过地方士绅、地主,可人数却很少,尚且在朱家掌控之中。
藩王就不用说了,如他父皇所言,那都是自家人。
但朱标隐约觉得,刘宽既专门提到了勋贵、藩王,必然也有其原因——此二者在后世很可能也如士绅地主般,变成了使大明亡国的毒瘤。
回过神来,朱标觉得须得劝谏一番,便道:“父皇,纵知地主、士绅之害,也得徐徐图之。毕竟天下黔首愚钝,咱们治理天下终究得靠士绅。”
“咱知道,用不着你提醒。”
朱元璋虽如此回了句,可看向朱标的目光却带着欣慰神色。
···
柔仪殿亦是一个宫殿群,就在奉先殿正西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