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嬷嬷祖孙住进府里来,将家无宁日。
时成逸原是想着回来跟妻子商量一下,要怎么度过这难关。得先把黄嬷嬷祖孙接进府里安抚下来,横竖他在丁忧期不能纳妾,便是先稳住局面,再徐徐图之。
谁知他还没开口,就被于素君那审问的态度激怒了。
他从来不知道,语言才是最锋利的武器。他就这么伤了于素君的心。
时成逸只觉完了,一切都完了。
儿子说,父亲是个有分寸的人。
妻子说,夫君是个有分寸的人。
他失了分寸,更失了初心。他,终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这边少主府里正在扫尘,准备迎新年。
自时安夏醒后,府里上上下下都喜气洋洋。
“夫人,少主说今年过年的窗花贴您亲自剪的样式。”
“夫人,今日您气色比头几日好多啦。”
“夫人,安国夫人说了,这香要持续点着,安神。您可别再思虑过重啊,少主也说了,这府里的一切都不需要您操心。”
时安夏拿着本书翻到其中一页,半天也没动。她视线落在书页上,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在想上一世许多被忽略的细节。
别再思虑过重,又如何能控制?
当那些被忽略的细节无限放大后,时安夏额上背上全是冷汗,手脚也冰凉。
她记得大伯父离世的时候,已权倾朝野,甚至权势比舅舅唐楚煜更盛。
而王承佑等人是如何截获她给岑鸢的密信?
她虽然不记得这些事了,但能推理出来。
她和恒帝之间必是有条特别通道联络,这条通道恐怕就是她亲手交给大伯父掌握的。
所以……王承佑等人不知道恒帝是卫北大将军,但大伯父应该是知道的啊。
细思极恐,难不成大伯父从头到尾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