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装的镇定被彻底击破,双脚无力,瘫坐在了地上。
“余凯的口供,你是听了的,你可以原封不动照着回复,本官可以保证,汝之二人,同身死,九族灭!”
说到这里,海瑞从胸腔发出的声音如黄钟大吕,在整个牢房里嗡嗡作响,“现在,我问,你答。”
“你是奉谁的命令去赶矿民下矿?”
“矿业司…还有知府衙门。”
“说清楚,哪个知府衙门?”
“衢州府衙门。”
“是府衙公文,还是知府书信?”
“……”
“回话!”
“知府口头命令!”
孙文那张脸比死人还难看,恍恍惚惚,战战兢兢。
海瑞望向徐渭,道:“记录在案!”
徐渭立刻记了。
“矿难发生,你得了多少好处?”
“没有好处。”
“没有好处你会抓上告矿民?”
“……我得了命令。”
“谁的命令?”
“矿业司太监刘炜,衢州府知府杨俊民,那铜矿,有两人的份子,刘炜是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兼东厂提督太监陈洪的义子,杨俊民是吏部尚书杨博的长子,一道命令下来,我怎敢不听?”
窃国肥私。
国之硕鼠。
“记录。”
徐渭一直在记录。
开化、德兴两县矿难之谜缓缓解开。
一问,一答。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亮了。
敲门声响了,海瑞的目光一闪,慢慢望向那条门。
刚让孙文画押的徐渭,立马转过头望向海瑞,海瑞似乎早已料到,道:“开门吧。”
门启。
新南直隶总督赵贞吉走了进来,望着房间里的情形,立时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