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博望苑南侧,有两位少年放声笑谈。
一位已经踩到‘少年’这个年龄段的尾巴,一位才刚刚迈入‘少年’的阶段。
说起这个,暖阳下还曾有过一段有趣的对话。
“少年郎,就该有少年人的气象,整日老成持重、藏锋敛锷,心思多、顾虑重,这对长寿可不好。”
“哦?兄长以为少年人该有什么样的气象?”
“鲜衣怒马,赏花品酒,意气风发,挥斥方遒!”
“……医者也这么说?”
“没,这是为兄自己总结的。”
“呵,呵呵。”
时近黄昏,两道身影各做分别,同样是出博望苑、入长安城,同路,却没有同道。
上了车舆,金日磾靠近问道:“殿下,可还要去见燕王?”
“不必了。”
帘布后传来刘据沉沉的声音,“直接回宫。”
“是。”
有些人能化干戈为玉帛,甚至还能互为援手,但有些人,注定是解不开的仇怨——即便是亲兄弟。
李姬摆在中间,太子宫和燕王,实难有什么好相与的……
正月,望日。
未央宫,宣室殿。
早朝初始,宗正韩说出列奏道:“陛下,齐王长史上请,言说齐王伤病未愈,请求在长安多留时日。”
龙榻上的皇帝微微蹙眉,并未经过多久思量,沉声道:“不行。”
“前些日子已经破例让诸侯王们多留长安近半月,不能再给他单独开特例。”
“朝廷礼制不可违。”
这句‘礼制不可违’,让一个老学究、老顽固来讲,或许很恰当,但从当今天子口中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
不过。
这终归是皇帝的家事,他要冷酷以对,臣子们一概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