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眯上了眼睛。
“朝廷关了和西夏、北齐的和市,到底还是要打开榷场的,”谢玉琰看向杨明德,“大伯想不想与藩人做买卖?”
杨明德睁大眼睛,面皮就是一僵:“送去榷场的瓷器,都要经过朝廷筛选,就算放在杨家窑最兴盛的时候,也恐怕很难被选上,就算选上了,还要那些藩人肯认才是。”
他们是不可能卖泥炉的,所以在那之前得烧出一批能让人入眼的瓷器,还得似谢家烧纸的瓷器那般,在京中有些名声,否则这根本就是妄想。
“有我在,大伯怕什么?”谢玉琰撩起帘子,看向不远处瓷窑上空的一缕青烟,虽被风吹拂,却依旧蒸腾而起,直飞天际。
放在从前,选谁家的瓷器入榷场,不过只需她一句话,现在虽然没有了圣人的身份,但她还是她,所以……又有何难?
有人借着榷场发财,不止卖货物,还贩卖各种消息和机密,甚至与藩人勾结,她早就想去看一看,与那些人比一比,到底谁的心更黑,手段更狠厉。
杨家瓷器很难一下子让人入眼,但……还有谢家做垫脚石。
她既然看准了谢家,谢家也就无法逃脱。
马车停下,谢玉琰被于妈妈搀扶下来,一抬眼她就看到瓷窑门口拴着几匹马。
“大娘子,”杨家下人禀告道,“贺巡检和王主簿来了。”
谢玉琰往前走,狸奴懒懒散散地跟在她身后,贺檀看到的时候,狸奴的尾巴翘起,正在左右乱晃。
这一幕,忽然让贺檀有种感觉,狸奴原本就是谢小娘子的,王鹤春只是偷来养了十几年。
狸奴果然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等谢玉琰停下来后,就蹲在她身边舔爪子。
众人见了礼,贺檀道:“听说你们的大窑快要修好了,我刚好路过,就来瞧瞧。”
谢玉琰这阵子在城中闹出那般动静,贺檀和王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