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趴在他床边,“眼睛再闭一次,我坚持唤醒你。”
梁朝肃忍俊不禁摇头,抓握她的手,“我有一份礼物,以前送不出,还是想给你。”
他摁床头铃,吩咐萧达准备一副轮椅。随行医生检查完数据,意外的没有阻拦,全副沉默装上简易医疗设备。
连城看不懂,不清楚设备的效用,只有无休无止的荒凉,在血液,骨骼,灵魂深处,淙淙作响。
连城推他进花海。
薰衣草镇定安神,十分助眠,连绵的花浪,争先恐后席卷过来。
她恐惧他被花香熏得沉睡,“三年前这个庄园没有这么大,庄园经理说,你一直坚持扩大。”
梁朝肃示意她停下,“原来太小,视野狭窄凌杂,如今不壮观吗?”
连城眺望,小楼远丢在身后,四周微风涌漾,深紫汪洋接连天际,没有穷尽。
他们共在浪潮中。
“礼物是庄园吗?”
“喜欢吗?”
“喜欢。”连城蹲下,仰望他,“可它们太沉默,冰岛时你期望我来庄园,想告诉我什么?”
梁朝肃眼底映着辉煌的霞光和泛滥的紫,四目相接,又全是她,“不知道。”
连城呆愣。
他掌心贴上她脸颊,几乎没有温度,“想说的很多,有些像辩解,有些像发疯。直到现在,依旧是粗暴,野蛮,专横,以后你会记得我吗?”
这话太丧,她感受宿命的伟力,不敢冒犯它的威严,轻易回答。
“回去吧。”
梁朝肃不同意,在生命寂灭的永恒前,房间太冷清,他想定格在辽阔的温柔中,她的眼睛里。
太阳落山了,晚霞逐渐细碎,风渐渐大起来,刮得连城灵魂都破乱。
她听见身后小楼匆匆奔来许多人。
那些医生的白大褂在花海里,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