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后,连城匆匆去洗手间。
一直以来,她有一种超能力,是所有事情,最终发展都能超出她的能力。
先兆流产打保胎针时,白瑛叮嘱她密切关注自身反应,那时她急着出国,实在顾不上留意。
可日子长了,像一根拉伸的线,盘着缠着,越积越多,端倪现下已经无法忽视。
她真真切切失去了进食的欲望。
没有味觉,没有饿感,食物硬咽下去,到胃里是一吨铁,又撑又沉,叫她坐立不安。
但,连城不敢吐,更不敢不吃。
不单是为瞒梁朝肃,还是为她闺女,胎儿发育需要营养。
连城拧开水龙头,单手撑着洗手台,另一只手掬水搓脸。
身后门开了。
洗手间空气憋闷,没有呕吐酸味。水龙头扭动到冷水阀,连城指尖一下下戳着水流,大部分水,在她指尖集成注改换方向,小部分水珠四溅,濡湿她小腹衣衫。
梁朝肃皱紧眉,疾步过去,右臂夹住她,轻微用力,连城双脚离地,被转换了个位置。
余光看见他另一只手,大力扭闭水龙头。
“我记得,我不下百遍警告你,禁止碰凉水。”
连城在他臂弯中仰头,“我不孕,碰不碰凉水没有影响。”
梁朝肃视线停驻在她脸上,一直望不穿的眼底,仍旧黑浓深邃,连城在里面找到都是自己小小倒影,毫无其余波动。
从前连城总觉得他神经,脾气比鬼难缠,一句话不对,早上离开臭脸,回来脸不臭,必定从床上发泄找补。
情绪不稳定,心眼比针小,好烦一男的。
这会儿,连城竟开始怀念以前那个神经病,至少她经验丰富,总能应对。
不像现下,整个人变幻莫测,云遮雾绕,无声无息侵入她皮囊之下,审探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