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十岁起跟着姬蘅,同姬蘅已经有十几年主仆之谊,姬蘅是个孤独的人,旁人畏他,惧他,算计他,陷害他,不敢轻易问他“为什么”。文纪敢。
姬蘅道:“把性命交给别人,人生永远悬挂在刀尖上,还能笑得出来。”他的声音含笑,却又似带着空旷的寂寥,“文纪,你不觉得,和我很像吗?”
不同的是,他堕入深渊,从黑暗中开出花朵,而姜梨却在荆棘中劈开一条血路,企图从树林的漏缝里抓到一丁点微末的阳光。
她走上了一条与他截然不同的路,所以他对她动了恻隐之心。就像是他府里花园中,生长的那些珍奇花朵,起于艰难万险之地,拼命往上爬,如果不精心呵护,就会昙花一现,迅速枯萎,永远从世上消失。
世上奇花多少,姜梨只有一个。
她于乱局中一次次搅乱了他的计划,虽然无伤大雅,却让他发现了这朵凶悍的,与众不同的食人花朵。姬蘅能看得出来她的虚与委蛇,看得出来她的利用,也看得出来她偶尔的真切与哀伤。
他想要将这株看似温顺却凶悍的植物放进燕京这座花圃里,厮杀之后,还剩几何。
他们在逢场作戏中狭路相逢,在棋布错峙之中撕下彼此面具,虚伪又真诚,于利用之中,又存了一丝惺惺相惜的真心。
真好。
人生短短几十载,还能遇到这样一个和自己十分相似,又截然不同的人,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所以他希望她活着。
至少现在是这样。
……
第二日,姜梨和叶明煜一行人,就启程回襄阳了。
桐乡大半乡民都主动要和姜梨他们上燕京告状,不仅为了惩治冯裕堂,还为了给疯了的薛怀远讨公道。姜梨本觉得人太多了些,奈何百姓群情激奋——看着神志不清的薛怀远,许多人都湿了眼眶。
最后,除了不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