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定,他才坐下。
“此来何事?”卫渊问。
袁清言取出一本小册子,送到卫渊面前,道:“这是学生……下官的一本诗集,请大人斧正。”
袁清言想到卫渊的年纪,终究是无法以学生自称。
卫渊随手将诗集放在手边案几上,道:“袁大人此来,不会就为了送本诗集吧?”
袁清言并没有回座,而是就站在一旁,如同侍立的学生,说:“诗以咏志,其实下官心中也有些小小志向。”
“可惜我不懂诗,书也读得不好,恐怕不太能明白袁大人的壮志。哦,在这块地界,有志似乎也不太容易实现。”
卫渊语带双关,袁清言自然是听懂了,道:“以下官所管辖的那一条地界,确实什么事都干不了。界域早晚能覆盖过来,所谓边界,不过是地图上的一条线,界域之内,自然一切都得惟大人马首是瞻。所以下官这点志向,还是要着落在大人身上。”
“可惜本人胸无大志,生平最想做的就是混吃等死。袁大人还是请回吧!”
袁清言道:“下官上可攻讦政敌,下可抚境安民,自问对您还是有些用处的。”
卫渊倒是没想到这袁清言如此执着,当下放下茶杯,道:“袁大人,你我仇怨也不算小。读书人在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宁可一死以全名节的吗?我打听过,袁大人这疯狗的外号,当初可是靠不要命搏回来的。”
“寻常人图权图利,许多读书人还图个名,袁某也不例外。如果卫大人今日是坐在王位上,那袁某尽死节,还能图个身后名声。但今天您割据一方,又已坐大,我此时就算死了,史书上会怎么写?”卫渊读史多年,心中瞬间闪过一句话:天启元年,卫渊起兵,当地郡守等众官死节。
一介郡守,在这里还不值得史官写个名字。
但卫渊随即想起,这句话很不吉利,于是赶紧将这句话从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