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有个军官突然半夜去我们家,说你病重,让我来医院看护。”婶娘紧紧握着我的手,泪流不止,“可把婶娘吓坏了,连夜赶来了。”
她整个人都在抖,“我来的时候,听见护士说你活不成了,我差点毙过气去。当时你那个有本事的哥哥也在场,一圈军官围在抢救室门口,外面都是士兵,那架势吓死人。”
婶娘用热毛巾小心翼翼给我擦脸,“瘦成这个样子,哪儿还有点肉了!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我一言不发,紧紧攥着两个孩子的小手,说不出话来。
或许我爹爹的死,让宁乾洲解了心头之恨,放下了心中执念。
他突然开始将从我这里夺走的东西,一件件还给我。
他让婶娘回来继续照顾我们,给她了一份孩子的课程表,让她按时带孩子跟老师见面。
他把两个孩子还给了我,让我亲自带。
我住院期间,很意外,郑褚来看我。
彼时,郑褚步步高升,官拜集团军参谋长。他没辜负宁乾洲的历练,顶住了压力,一步步走到今天。
他其实是很聪明细腻的男人,懂得审时度势。几年没见,他健朗沉稳了许多,曾经沉静的眉间多了几分凌厉的风霜。
看见病床上的我,他愣了一下。随后垂眸,摘下军帽,来到病床前,将见面礼放在桌子上,手有些抖。
我来了几分精神,笑说,“你小子可以啊,官场能混,战场上也能混。”
他没看我,视线落在床边,淡笑,“保命而已。”
是的,郑褚最懂如何保命。否则,他怎么可能成为宁乾洲的心腹。当初,亦是百般求我妥协,告诉我该怎么走。
我说,“孩子多大了?”
“老大三岁,老二一岁多。”他平和。
我好奇,“儿子?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