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们热热闹闹地离开,听说宁乾洲去军营了,我一瘸一拐去厅堂跟我娘道别。
她忽然叫住我,“那个谁,你别走。”
我愣了一下,回头确认。
哪个谁?我?确认娘亲在跟我说话,我转步走回厅堂,打我进府以来,她第一次拿正眼瞧我。
“多大了?”娘亲依着软椅抽大烟,迷蒙的双眸平静看我。
我说,“15了。”
“该是找婆家了。”她磕着烟灰,“跟纪凌修睡过没?”
我摇头。
“还是雏儿?”她的问话很直白。
我没吭声。雏了两辈子了,都没男人想要我。
娘亲察觉端倪,吸着大烟老辣问了句,“喜欢宁乾洲?”
我瞬间面红耳赤,急忙摇头否认。
当所有人都以为我喜欢纪凌修的时候,只有我娘亲看到了我的心。
她忽而笑了起来,“表白了么。”
我哪儿敢啊!这颗心仿佛要跳出胸腔,脸上火辣辣的烫感却憋不出一句话来。
“咚!咚!咚!这心跳声,我搁这儿都听见了。”她笑得咯咯张扬,婉转又好听,“小丫头片子,该跟他说的,就跟他说。别管结果,不留遗憾。”
我惊愕万分,慌忙摇头。
“为什么不呢。”娘亲笑望着我,“喜欢的东西,就要攥在手里,人就活这一辈子,别亏了自己。”
可是娘亲,我曾经就是将喜欢的人攥在手里才会将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
这辈子,哪儿敢再碰感情呢。
更不会再走进婚姻。
上辈子吃过的苦头,这辈子不敢再吃了。
“他是我哥哥。”我终于憋出了一句废话。
我娘又是一阵覆满风尘的婉转笑声,“怕什么?也许你这辈子就是为他而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