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迹去马厩牵了枣枣,在边军甲士簇拥下出了客栈,十余名边军甲士将他挟持其中。枣枣躁动不安的喷着鼻息,他只能不停抚摸着它的背脊安抚。
陈迹打量左右甲士,暗中思忖:自己与胡钧羡只见过两面,第一次对方在城墙上居高临下俯瞰,第二次在莎车街剑拔弩张。
彼此毫无瓜葛,却不知对方寻自己做什么?
难道是想要抓了自己为老吴报仇?又或者胡钧羡知道自己手中有粮,想要将粮食征走?
陈迹一时间闪过数个念头,又将这些念头一一否定。
只是刚刚拐出龟兹街,边军甲士便和缓的笑了笑:“陈家公子,方才言语上多有得罪,还望您不要见怪。”
陈迹疑惑:“诸位这是……”
边军甲士解释道:“来之前我家将军说了,羽林军与边军有隔阂,让我等莫要在羽林军和太子面前露出与您亲近神色,不然您不好在太子身边自处。”
陈迹微微一怔:“胡将军寻我到底何事?”
边军甲士摇摇头:“这个我等真不知道。”
此时的固原一片狼藉,街边铺子的门板都被拆了,散落在街道上。
铺内凌乱不堪,掌柜、妻儿、伙计面如死灰的收拾东西,还有些人干脆坐在铺子里失声痛哭。
街道上每隔一段便有凌乱的尸体趴在地上,血液混杂着黄土冻成了冰。
边军甲士似是习以为常,策马从尸体上踏过去,没有多看一眼。
万物凋敝。
陈迹看向边军甲士,疑惑道:“难道边军不管管那些劫掠百姓的地头蛇吗?”
边军甲士叹息一声:“陈家公子错怪吾等了,不是我们没有约束,而是闹得太凶,管不过来了。这地上趴着的尸体,多数都是我边军所杀,喏,十丈外那具尸体,昨夜抢别人孩子,我亲手捅死的。”
陈迹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