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威胁。
意识到,自己错判了一件事。
许是他在庙堂太久,离底层江湖太远,已忘记,并非所有人,都是深谙利益交换的政客。
就如吕梁,当年不也一身傲骨?
眼前的女帝走狗,自起势以来,尚未有大挫折。
贪婪有之,但血气仍在,脊梁还硬。
“萝卜加大棒”不是万能药,很可能棒子打回来,萝卜被抢走。
裴楷之沉默良久,说道:“你觉得本官会答应你?”
赵都安笑了。
对方这句话,便已表明,这已年迈的老贼已失去掀桌,意气用事的勇气。
“你会答应的,”赵都安微笑道:
“听闻,侍郎大人最宠子女,尤其是小的,备加宠溺,辟如当初的四娘子,如今的裴五郎。”
裴楷之心头咯噔一下,察觉不妙。
他一生诞下五个子女,裴五郎乃是老年得子,最受宠爱。
赵都安轻轻叹了口气:
“可惜呀,终是教子无方,尤其是五郎,几乎是孙儿年纪,侍郎无心力管教,其余人更不敢,养成跋扈浪荡性子。”
裴楷之沉着脸:“你究竟想说什么?”
赵都安笑了笑,起身弯腰,夺过老侍郎的鱼竿。
单臂抬腕,造价不菲的钓竿弯曲如弓,鱼线崩的笔直。
水底鱼儿挣扎,翻起浪花,应是条大的。
“城北有個私宅赌坊,我前不久与五郎在其中结识,臭味相投,他运势不好,一时输红了眼,便向我打了个欠条……”
赵都安慢条斯理,叙述事件经过。
裴楷之的一颗心,也一点点沉入水底。
“所以,你今日是登门讨债的,”裴楷之斗笠下,花白胡须抖动,“欠条在哪?”
“呵,侍郎以为,我会带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