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朱翊钧暂时还是没有的。
张居正伸手烤火,静静看着御案后的皇帝。
皇帝棱角分明的面容下,依稀还能看到当初稚气而早熟的影子。
却是在一晃眼间,已经能为他张居正遮风挡雨了。
他将那份处理奏疏的从容看在眼里,感慨万千。
皇帝果真是长大了。
张居正略微收摄心神,开口问道:“钦天监守制这事,陛下准备如何收尾?”
这事认真来说,还是有些不厚道。
纵然是合乎礼法与规制,但在动机上仍旧饱为诟病。
当然,现在坊间的说法,并不是皇帝不能这样做,而是他张居正,没资格让皇帝这样做——平白坏了皇帝的名声。
朱翊钧缓缓放下手中的朱笔,抬头看向张居正。
他瞥了一眼首辅先生迅速稀疏的头发,沉吟道:“朕是打算下旨,令殿阁大学士、六部尚书、都御史,钦天监进修,结业后领一份差遣,并定为永例。”
“毕竟,让申时行他们像元辅这样,正儿八经去参考也不现实。”
倒不是说申时行不够聪慧,而是内阁辅臣参考,本身就显得轻佻。
现在靠着海瑞监考,用其声望背书,士林官场也不好说什么。
但之后肯定不能再如法炮制了,不妨形成定制。
就当是给内阁与二品衙门一个特权了。
张居正无意识地摸了摸头顶,开口道:“现在办这事倒是不会有什么阻力了。”
朱翊钧摇了摇头没说话。
也是他威望比不得太祖高皇帝,没资格轻飘飘一句话便单独开辟祖制,否则,又怎会像如今这般,只能利用这位的祖制。
不过……想必不会太远了。
他批完最后一份奏疏,放下笔伸了个懒腰:“走吧,朕送先生到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