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身台阁?召二公还朝,已足见陛下虑事之周,老朽枉做小人矣!”
“元辅啊!”申时行又劝道,“你数乞骸骨,留中不报,如今难道就能撒手而去?那不是又让朝野议论纷纷,嗣君不能容托孤肱骨,在朝诸公谁不自危?又或是显得我二人来势汹汹,一还朝就逼走元辅?还是让天下人再说你一句以请辞相挟,让嗣君左右为难?”
沈一贯心神大乱,老泪纵横。
申时行的质问句句敲打在他心尖上,他语气虽温和,却比王锡爵说的话难听多了。
可那又是事实。
京城已经在压抑的气氛里度过了十日,好多人都知道嗣君是在说出“凌迫皇权”、“得寸进尺”那种话之后不再见人、不监理国事了。
所以沈一贯当真是走也走不得,留也留不得。
左右都会被人说。
现在就在被两个前任首辅说。
“为今之计,只能我二人再厚颜一下。”申时行殷切地看着他,“元辅,莫若你我三人一同请见嗣君,开释前嫌。嗣君多年来幽居深宫,又知多少朝堂深浅?群臣则是仰祈已久,万民求治。怪只怪多年是非,一言实难诉尽。又撞上这非常之时,这才到如此田地啊。”
沈一贯知道他是说大家伙被皇帝折腾这么多年,嗣君监国后那么“勤勉”、“仁善”,群臣这才在压抑太久之后反弹过度。
大家只是一心期盼将来,又怎么会有不臣之心呢?
可如果他一连请见十一天都未果,如今还是靠了两个老首辅的面子才能得见嗣君,那真是丢死人了啊。
这样的家伙,也配做首辅?
不去也没办法,申时行已经把那些要害都点明白了。
内阁的中书舍人们只见首辅老泪纵横,被两個年轻一点的老首辅左右搀扶着哭出门往慈庆宫而去。
画面令人终身难忘,倒像是沈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