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便是他返回上海的日子。
他手扶着抓杆,看着平坦的河面,感慨地说道,“一个月了,一個月前考完试,我就想回上海,一直等到拿到录取通知书,这一个月总算没白等。”
陈凡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专心开船,轻声笑道,“本来我还以为你要等到拿了录取通知书,才会着手准备回城的事。结果考完试就辞职,确实有些冒险哈。”
安全看着他笑道,“不是你说的吗,我们成绩都不错,有很大的希望考上大学。再说了,……”
他转头看向河面,“我和可盈家都是根正苗红的工人家庭,如果不是当年运气不好,没能赶上大招工返城,也不至于一直留在这里。这次好不容易赌上一把,就干脆回城算了,哪怕没有考上,以我们的工作资历,也不至于连个糊口的工作都捞不上。”
确实是运气不好。
在他下乡之前两年,主动申请插队的那些,基本上两三年就回城,而且可以优先安排工作。
虽然不是什么好工作,却也能解决回城的问题。
就是从大规模下乡的那一年开始,能不能回城,基本上就只能靠两样东西。
一个是“本事”,包括且不限于自家、亲戚家等各种关系,实在不行的话,只要家里人手头上过得去、脑子再活泛一点点,多去领导家里坐坐,也能把孩子调回来。
另一个就是运气了。
其实如果安全没有接受公社的“调职”,而是一直在卢家湾坚守,最多四五年,也能被调回去。
他又不是姜丽丽那种情况,还要坚守“7年毕业”的潜规则,要是干满4、5年,再往上面打申请,知青办大概率还是会同意批准,回到上海以后,也会被优先安排工作。
所以有时候只能说是时也命也。
不过他的坚守也没有白费,考上了大学,以大学生的身份回去,而且两口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