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端远病愈后屋子里还是一股子经久不散的药味,谢识琅入内,老人才从书案边抬首,静静地打量对方。
“从祖父身子好些了吗?”
谢识琅神情生来比旁人淡漠三分,故而即便是关怀的话,到他嘴里都少了些温度。
“昨夜,是你去接谢希暮回家的?”谢端远没答他的话,反而抛了另一个问题过来。
谢识琅没否认,“是,昨夜她喝醉了,我去接她回来。”
“得亏她是喝醉了,不然,我一定会将她逐出谢家。”谢端远满头华发,眼尾堆积的皱纹随着眼皮颤动上下起伏,坐在桌案前亦是森严庄重,手指头不受控制的哆嗦。
谢识琅闻之一顿,缓缓看向老人家,“从祖父这是何意?”
“何意?”
谢端远紧紧合上眼,深呼吸两口气后,还是没忍住抓起镇纸砸向屋中那人。
谢识琅没躲,任由镇纸狠狠砸在了胸骨上,身子微微晃动后,才稍微确信地望向谢端远,“您瞧见了。”
“你还知道我瞧见了你做的那丑事?”
谢端远脸色涨红,指着他,亦如先前所做噩梦中的父兄,恨不得戳着他的脊梁骨,凶恶非常。
“谢识琅,你是谢家家主!那是你亲手养大的侄女,你怎么能……”
谢端远重重喘气,喉道传出狂风席卷后的沙沙声,模样痛心疾首,“她喝醉了,难道你也喝醉了不成?”
“……”
对方没有及时答话,屋子里静得只剩下老人急促的喘气声,恍若连廊外树叶晃荡的小动静都能传进屋中。
“我没喝醉。”
谢识琅的情绪倒是比谢端远想象中要稳定得多,好像早就应对过无数次这样的指责痛斥,甚至略显麻木。
“从祖父,我当时很清醒。”
谢端远不敢置信,“谢识琅,谢家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