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得浑身哆嗦,顾不上说话,又钻回屋把军大衣穿上重新走出来,这才看向气呼呼的谢虎山:
“你小子这是报应啊,尝到刁民的滋味了?”
谢虎山揽着杨利民朝自己家里的方向走,嘴里白雾喷吐:
“真说不明白,我算明白韩老狗为啥夸你思想工作做的好,这活真不是人干的,没等我说两句,一个个都他妈倚老卖老,不容我张嘴,就先自顾自哔哔哔哔,他倒是痛快了,可倒是听我说完啊?不介,这帮老嘎嘣儿的就搁那说他们的道理!你还不能真跟骂马老五那样骂他们,因为马老五脾气好,我发脾气他就怂,可这些大爷可是真敢揍我。”
“你是怕挨揍没处说理去,所以才找我来了?”杨利民出来没戴手套,此时双手合拢在嘴边哈着热气笑道:“行,难得谢队长求我,说吧,什么思想工作做不通,我帮你。”
谢虎山把手套摘下来递给杨利民,自己把手揣进大衣兜里:
“我一当上队长,在大伙眼里,就跟会下金蛋的鸡一样,恨不得选上当天就把手伸我屁股底下,把金蛋抠出来,十几个生产队长天天追屁股后面问副业副业!那副业是随便搞的,两千多人不种地都搞副业,公社和县里不得拿我当破坏农业发展的特务给毙了?”
杨利民戴上手套,跟在谢虎山身后,边走边摘下眼镜,擦着镜片上的白雾:
“你这话没有说错,现在的口号虽然变了,但也不能鼓励群众彻底抛下饭碗直奔钞票,报纸和文件不是都说了嘛,以农为主,以副养农。”
谢虎山在前面气咻咻的说道:
“对吧,全中坪谁也没有我好学,我天天研究报纸琢磨上面的人想啥,这口号就是要在保证农业生产的同时可以发展副业,但你不能本末倒置,所以大伙要搞副业,那必须得农业先搞好,解放一部分劳动力,再把解放的劳动力投入到副业工作中,我这么理解,没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