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君采见她眉头大皱,不禁看向那隔着一张桌子的青年。
只瞧到大半张侧脸,估摸二十五六岁。
他年轻得很,却又有股难言的气质,让他与同等年岁的人大相庭径。
白衣女子听弟弟问话,便知对方用高明内力将声音聚拢在一处,使旁人不知他在说什么。
尽管此人颇有神异,甚至是江湖罕见的高手,她倒也没露惧色。
“我不过是一个路人,”那青年的表情像是在笑,可仔细去看,笑容又从他脸上消失了。
“只因你在城墙上刻字,让我有些好奇。”
青年极为平静:“我今日才到江都。”
白衣女子闻言,心知上当:“你在试探我。”
她看向年轻人,只见他微微摇头:
“我在城墙上看了你一眼,察觉到你对那些刻字毫无留恋,包括你身旁的孩子也是一样。”
“刻字上的武学见解别有建树,对于练武之人来说乃是难得的宝录,你年纪轻轻,既然在江湖上行走,对这样的武学理论应该充满好奇才是。”
他话到此处已经点明一切。
白衣女子稍微一想便知其中道理。
云集在凉都之东的江湖人何止上千。
在那样混乱的场景,能从人群中瞧出自己的不同之处,绝不是轻飘飘的几句话那么简单。
她不好反驳,只觉得自己身处下风。
虽说是夸赞之语,可白衣女子怎么听怎么不自在。
总感觉像是长辈在与晚辈说话。
只当是这古怪青年的说话习惯了。
他停了片刻没有开口,白衣女子不由用余光去看,他又自斟一杯,慢悠悠地去品。
这一幕,与城东的喧嚣,那样违和。
可他那神闲悠然之态,是想装也装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