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涣怒了:“北伐...北伐!就知道北伐二字,对于家公来说有何好处?惹得琅琊王厌烦不说,还成为北地侨望和江南士族的笑柄,你当你姓司马,收复了再多的疆土又不能成为自家的庄园田土。”
这句话看似是在对祖道重说,其实是憋了一肚子话想给祖逖说。
碍于祖逖的父道威严,又不敢说出来。
祖道重咬牙道:“煌煌大汉,汉武帝先后收复河套,置郡河西走廊,又建立了数百年的西域都护府,真正做到‘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开疆拓土何止千万里,难道在伱眼里也成了昏君?!”
“强词夺理!”
祖涣快步走了过去,扯住了祖道重的绛缘领袖中衣的领口,怒道:“难道你想让家公自绝于士族!”
谁敢征收高门士族的课田税,谁就站在了士族的对立面。
京口的高门士族绝对不会容他了。
祖道重咬着牙,咯吱作响,拳头也握紧,瞪着面前的祖涣始终不低头。
官廨里的气氛剑拔弩张了。
卢祎屏住了呼吸,尽量放缓情绪,免得喊来了门口的卢庆之抓住祖涣的领子,直接把他扔出去。
祖涣毕竟是祖道重的大兄。
宾客不能插手。
“说的挺好听。”
郗璇收起了漆要扇,敲了敲髹黑漆案:“祖涣是嫡长子,一口一个为了家公,真是个大孝子,没少给令公恣蚊饱血吧。”
晋朝以孝道治天下,官场乡闾全都讲究孝道。
名士吴猛恣蚊饱血,八岁时心疼父母被蚊子咬,为了父母能够安稳睡着,赤身睡在父母身旁,垂髫小孩身上细皮嫩肉,蚊子都集聚在他身上,等到蚊子喝饱了血就不会去咬父母了。
郗璇一句话大孝子就让祖涣陷入了尴尬境地,别说是恣蚊饱血了,已经到了弱冠年纪还没